剛讀完昨天於見山買的《企鵝的憂鬱》The Death of a Penguin
是烏克蘭作家安德烈 Andrej Kurkow 的長篇小說。
他直到現在仍是英美世界最知名的烏克蘭作家。
故事節奏明快,用字簡單。
感覺輕快得從來不讀小說的人都能一口氣讀完。
不止適合認識烏克蘭,跟當下香港對照都會有很多共鳴。
主角是個看起來對社會狀況沒有概念、對權力爭奪完全沒有野心的人。
不是為了要工作,也許連報紙都不會讀
動物園開放認養那天,主角把一隻叫米沙的企鵝帶回家。是一隻患有憂鬱症的企鵝。(原來蘇聯解體後,物價通漲嚴重,有些動物園曾因為不再能經營而把某些動物賣掉)
他想當作家,但一直鬱鬱不得志,覺得自己寫不出什麼故事來。
唯一一次投稿,卻被當地Kyiv 報章的主編看上了,請他專門寫訃聞,而且是為未死的高官達人、廠家商家寫訃聞。
這一來他不用自己寫故事,某秘密偵探處已把那些人的一生事跡(都是壞的居多)編成檔案給他,但他卻要把那個人寫成大家都很懷念的(但又其實都抵死)嘅人。
怪事在於,剛寫好的稿每每好像預言一樣,預視那個人即將離奇死亡。
大家不難猜想,背後一定有什麼黑幕,而且不論編輯還是主角本人,都時不時要「避風頭」怕「被盯上」所以主角也是知道的,他有反覆思考,但最後決定,總之自己不是殺人那個,又賺到的錢可以買多點魚給他的寵物企鵝就好了。
裝不見。
而且不做這個,他就很無聊,不知該如果處理自己的人生。
故事沒有長長的敍述,沒有sweet sweet juicy 的片段,沒有濫情,沒有愛情橋段。
連女朋友也是剛巧的。
有點像偵探小說,也有神秘國安部。
也許整個故事都可以換過一百個訃聞主角,原本地搬來這城。
也許你也會覺得某些人曾經濫權,害苦了很多人,是該死的....
讓我想起今天Guardian 有篇新聞說,俄羅斯也有專業人士移民潮,因為覺得‘No hope for science in Russia’: the academics trying to flee to the west
故事中也有一個終身鬱鬱不得志的科學家(kilian observation)
要不是主角幫他出錢 ,他連醫院都無得去。去到也是住在一個體育館咁大的禮堂等死。
1961年出身的烏克蘭作家Andrej Kurkow, 在歐美都頗有名氣。
陳總舵說我們要去拜訪他。
2022 年三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際,作者接受過台灣的報導者專訪「基輔的最後一碗羅宋湯後,他在利沃夫堅守文化前線──專訪烏克蘭作家安德烈.克考夫」
作者生於聖彼得堡,幼年遷居烏克蘭基輔,六歲就開始提筆創作,嗜號是收集仙人掌。在基輔大學主修外語,除了英文、日語,還會說九種不同的語言。
曾經當記者、編輯、監獄警衛,電影攝影師,寫過無數劇本。
跟很多成功的作者一樣,他說自己曾投稿五百多遍都被拒絕。
試過為了自資出版,往哈薩克買紙,而且不是普通的紙而是食物包裝紙來印刷。
印好後逐間報檔問可否寄賣,什至自己做人肉紙牌,站在街上賣書。
那個年代沒有烏克蘭文學,因為蘇聯時期很多作者都是遵循蘇聯政府的意思寫作 - 寫工廠多好、革命英雄多偉大等,獨立之後一下子就不知道寫什麼。
更遑論幽默。
他能夠寫出不同的東西,也許跟他小時候跟哥哥設法找禁書來讀有關。
移居基輔後,他們初次接觸到歌頌「 列寧爺爺」以外的書,閱讀了很多跟哲學和存在主義相關的書。
他媽媽和婆婆都是外科醫生「所以家裡唯一有的彩色書,就是人體解剖和器官圖鑑。」
蘇聯解體後隨之而來的是黑幫猖獗,警察濫權和政治腐敗的問題。
時局亂象、人心扭曲、一片道德荒漠,全被克考夫以一種接近魔幻和黑色幽默的方式寫進《企鵝的憂鬱》一書中。
雖然故事步調輕鬆,但卻處處看到後蘇聯時期的社會問題,包括隱藏在日常生活背後的的勢力爭鬥和特權貪腐。「接近結局之前,主角為了企鵝,做出一個特殊決定。」這個十分之symbolic!
最後一句也很精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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