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15, 2021

信鴿

全世界昨天都post 了情人節的畫和字,而我就想了一整天。
唔緊要啦,重點係開心,食咗好好味嘅嘢,有靚嘅花,行咗好多路,平凡而美好。 
昨晚說起某首詩,那些詩真的太好。
我總是為有人可以跟我談書和詩而感到很高興,例如係yv, wtp, jess和kat, 但在他們面前永遠都覺得自己原來乜都唔識,乜都未睇過。
身邊有比我對文字執着和熱愛幾十倍的人,我就快寫唔出嘢,大家唔好太驚訝。
對,近日說起燈塔,這個是我幾年前寫的,覺得啲故事都幾得意。

我讀初中時的宿舍建於一九二九年,是面向東邊海峽的Martin Hostel,那時仍未翻新,高樓底長走廊下,沒有真正的牆壁,晚上咳起來所有人都聽得見,那兒鬼故特別多,有時東北風把舊鐵窗吹得徹夜作響,有些下午空氣滿滿迴盪監獄內銀樂隊的練習聲,那些年十時正便要關燈、打電話洗澡也得排隊。一直睡在向海的床位,長長窗框框着一格平靜的內海﹣是土地灣、大風坳一段鶴嘴半島。  
鶴嘴半島有香港最舊的燈塔。

獨在漆黑怒海中的燈塔總予人孤寂浪漫的聯想,然而,燈塔卻有十分重要的功能性﹣幫助船隻導航,標誌危險的海岸、險要的沙洲或暗礁以及通往港嘴的航道等。有紀錄中最古老的燈塔很可能是埃及的法洛斯燈塔。
隨着科技日益先進,燈塔的功用已漸被衛星導航取代。

香港海道第一個燈塔卻要到一八七五年才建成,它的啟用日跟我生日好近呀,在一百四十一年前的四月十六日,政府憲報紀錄了“a light will be exhibitied on Cape D'Aguilar on and after the 16th April next... The focal plane of the light is 200 feet above mean sea level, and in clear weather it should be seen at a distance of 23 nautical miles. 

為確保燈塔正常運作,殖民地政府特別從英國僱用一位三十歲的巴先生來當鶴嘴燈塔的首席守燈員Principal Light Keeper. 鶴嘴燈塔以後,政府亦於青洲,黑角頭、橫瀾島等建立燈塔,以守護維港東西兩邊入口。

根據其中一名曾經於橫瀾燈塔工作過的澳洲籍守燈員說,那些在南中國海中心寧靜祥和的日子絕對是畢生難忘的,他喜歡留在燈塔過夜,星空下很魔幻。可是,颱風季節中獨困在燈塔中肯定很可怕,試想像暴風颶浪夜,困在沒有冷氣不能開窗的圓筒聽着外邊巨浪拍打中,早年颱風於香港奪去的性命比日治時期三年零八個月還要多。

由於燈塔通常遠離市區,守燈員上班時間亦跟常人不同。據說,二戰前於橫瀾燈塔的守燈員會留守一整個月,然後休息一星期;後來改為每一個月後有兩星期休息。當時燈塔裹會有一個首值守燈員,兩個守燈員、五名助手及一名廚師,總共九人。 

燈塔需要二十四小時有人當值,而且員工們全都穿制服。閱讀關於燈塔通訊時,最古怪的是這一段﹣曾於燈塔工作的員工說從沒使用外國慣用的訊號標與陸上的人溝通,據說香港水警於一九二六年前一直養下約五十隻信鴿,其中約四分一會跟隨水警出海當值,並於必須時把訊息帶回總部。關於信鴿的傳聞沒有官方記載,但燈塔有需要時可以閃燈,或給經過船隻打摩斯電碼。後來當然便有了無線電通訊。

隨着科技發展,守燈員的生活亦大大改善。早年員工要小心準備儲糧,後來燈塔有雪櫃,收藏食物即變得容易了,燈塔上主食糧除一般的米飯肉及菜等,當然還有以籠及釣線捉來的新鮮海魚。昔日守燈員說燈塔上是一個很溫暖的地方,養過貓狗,吃剩的東西不會浪費,會給貓狗吃。而燈塔員工亦會於四周耕種簡單的蔬菜。 

直至二十世紀中,香港大機構均會僱用葡籍及歐亞籍人士作文員等職位,中國人只能當打掃收拾等低等工作,同樣,中國人不會被僱用作燈塔管理員,九十年代初,其中一名海事處員工曾說過守燈塔一直是一種歐亞籍間的傳統。
鶴嘴燈塔雖然是法定古蹟,卻跟沿路的舊馬房一樣被荒廢了,真可惜。其實可以改為咖啡店或閱讀室圖書館或其他用途,一定很受歡迎,像京都的茂庵,東倫敦花市場馬房中的酒舖。
 
謝謝我生命中的小燈塔,像星星一般,世界有時風平浪靜; 但亦有好多漆黑暴風的時刻,充滿墨斗斗的念頭,尤其是以前。
小時候以為自己天生就可以是常常閃亮的的小星星,但事實上從來都不是。
跟喜歡的朋友,或喜歡的人/貓/狗一起,能夠
一整天忘記苦痛,只是笑,跳,再笑和跳,跟着陽光走進空中綠樹的步道,穿過貼了手寫字揮春的小村;摸摸友善小狗的頭頭。

點解會有兩個傻人可以總係咁多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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