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ugust 26, 2015

煙火

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世界上很幸福的貓之一。昨天收到兩封信,留待吃早餐時才讀,使我開心了一個早上。很愛在腦海中編寫信件,但一天過後卻太累沒有把全部寫下來,太多未寄出的感恩,得努力一點才行。(也不是全部沒寫,不能沒殺落過的力。)
早上的我很慶幸我是自己,雖然平日畫的畫、做的事都沒有為我帶來好多財富,但卻讓我認識了很多有趣和愛護我的人。初做樹信箱時,每天都嘲笑自己為什麼會花這麼多時間做些不大有意思的東西,當時完全沒想過會有陌生人寫來漂亮的信件,更沒想過會因為它而認識更多有趣的新朋友。望着窗外白濛濛的海時想,金錢大概不會使我的病好一點或傷痛少一點,但快樂的心靈和感受到其他人的愛卻是困境中好好的解藥。
很想念昨天早上那杯好味道的咖啡,想念偷回來的時間、周中漂亮的陽光、站在電車軌上,被鮮魚檔和製麵廠的香氣包圍。
也想念聽姚醫生的故事。沒有想過有人畢業後買的第一家房子是一座六百年老教堂改建而成的房子,又會把大學時買的第一輛車從加拿大運回英國再運回香港,至今一直留住。最有趣是那些在盧吉棧道上的挑戰,昔日棧道欄杆鐵欄與鐵欄間較闊,山上的箭豬遇見迎面而來的車輛可以立刻逃回山叢間,現在換成黑色密欄後卻要走很遠才能找到一個夠闊的空間走回山內。姚醫生說有時要慢慢等,讓箭豬找到逃生口離開,才可繼續開車回家,否則心臟細小的牠們隨時會心臟病發而死! 沒有住過那裏必定不知道。對於十分愛車的他來說,當時覺得住在那裏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試過被抗議的人爬上車示威,試過趕着返醫院上班卻遇上對頭車而要棄車走路外出,試過因為避開途人而多次刮花車身。故事是無價的,聽到好故事和收到漂亮的樹信這些事情都令我好快樂。
當然,這都出自早上的我的口。過了下午,或許又會變成另一個我。

畫了首映禮的貼紙、修復了夏慤村地圖作出版用、幫堅尼地城的街坊們畫了樹牆、差不多寫好了白屋的申請、交了明周的畫、為一封浪漫的樹信加了插圖、交了一份舊建築物的手術報告.... 我好喜歡記住自己做得不夠好的事,完成了的卻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相信好多人都是這樣。何詩詩在我們看那一晚唱了張國榮的我,好好聽。好了,要繼續工作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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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August 22, 2015

小島

昨晚看了何韻詩 十八種香港 - Reimagine Hong Kong 很好看很感動!
本來沒抱太大期望進場,因為旁人說好的電影書本總是經常令人失望,但昨晚的演唱會真的很有驚喜,沒有說教和過份渲染,只有因為默默堅持努力而散發的自信和光芒。是那種看完後讓人不斷慢慢反思和回味的好。
由中學已經喜歡她,知道她一直很有堅持很有使命感,但感覺昨夜台上的她長大了,變得成熟了,she became powerful, but gently powerful.
她的聲音如常好聽。整個演唱會都很自然不造作,每段片都很有心思,有舊香港的片段,也有訪問老街訪和年輕人們的片段、香港漂亮的街角後巷,全都很美。真的很值得看。
堅持夢想需要好多勇氣和毅力,香港很幸運有hocc #做個對得住時代和自己的人
演唱會後白爪魚和我碰上可愛的朋友們,麥小松鼠、肥魚和蛇,於是一起去了香港的深夜食堂心燒食堂,就是那個有腸仔八爪魚吃的地方!大家都開心得大叫起來!
「來吧為小島 發現 動人出眾。」

Friday, August 7, 2015

麥田

梵高的麥田群鴉可說是他其中一幅最引人注目、富有力量而又被受爭議的作品之一。相比其他畫作,大家對這幅畫的理解似乎最多樣化,最意見不一。有些人什至認定這片帆布上所刻的正是他的遺書,亦有人較正面,認為他在作畫過程中重拾了失去的力量-麥田中的小路,有人以為是通向光明,亦有人覺得它充滿燥動不安與顫斗。有許多人認為這是梵高的最後一幅畫,甚至說,他在完成這幅畫後飲彈自殺,但有研究顯示,在這幅畫以後,他還畫了七幅畫。當然,最後梵高仍是在一八九零年的同月中逝世。雖然梵高一生受盡精神病折磨,七百多封信件中處處流露寂寞的愁緒,但他卻總是充滿溫柔的盼望,和對弟弟的感恩(當然也潛藏着若隱若現的內疚感),從早期的信件起,看得出他對身邊弱小的人的憐憫,又總是諒解那些以為他是瘋子的人。他一直很努力,用不同辦法去使自己好過一點,或許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不願意相信他最終是自殺身亡的。
一直以來,梵高吸引我的從來不是那些夜空夜咖啡店系列,而是所有花花草草粉彩色系的室外畫。而我真正喜歡的卻從來不只是他的畫,而是他那總是充滿信心和希望的心靈,那並不是盲目幼稚的正能量,而是歷盡掙扎仍然閃亮的光芒。昨晚在黃燈下讀到這段,由梵高寫給弟弟,描述這幅麥田畫的信件後,卻久久不能忘懷:
"They are vast fields of wheat under troubled skies, and I did not need to go out of my way to try to express sadness and extreme loneliness. I hope you will see them soon--for I hope to bring them to you in Paris as soon as possible, since I almost think that these canvases will tell you what I cannot say in words, the health and restorative forces that I see in the country. Now the third canvas is Daubigny's garden, a picture I have been thinking about since I came here."
它令我想起一個故事,又令我想起剛剛讀完的一本小說 - Night Circus 小說裏有一個小孩子專門講故事,相比能預知未來的孖生妹妹,他總覺得這個講故事的才華沒有什麼大用,直至有一天有人告訴他“You may tell a tale that takes up residence in someone's soul, becomes their blood and self and purpose. That tale will move them and drive them and who knows that they might do because of it, because of your words. That is your role, your gift.
中大的藝術書都藏於山頂新亞錢穆圖書館中,那裏共有174本跟梵高有關的書,有一天我特地走了上山,卻發現圖書館正進行維修,要到八月三十一日才重開,這令我更加想去書店看那些好貴但好美的書。
他讓我想起去年認識的妹妹,她小時候已經很想離家出走,現實的限制成為了創意的訓練,讓未能達成的願望暫時能活現於紙上。她幻想有天終於可以跟龍貓一起住,又想成為漂亮的芭蕾舞蹈員。她不想比任何人好,只想溫柔地做一顆發光的小星星。她知道有些願望較容易實現,有一些較難,但只要加上少少努力,大概都能做到的。
然而,有一年初夏,她起床時很累,過了一會才發現,身體一半變透明了,就像千與千尋中的千尋般。起初她仍不以為意,但慢慢發現透明的部份會不斷擴展,並且會因為麻醉了健康的身體而使剩餘的星塵在每一次顫抖中散落而黯淡起來。(要去吃飯了,待續)

現在你可以先讀讀別人的好文:一個人的酒吧

Tuesday, August 4, 2015

今天

有一天要在中環上班,於是從家中經山頂跑步前往,工作後穿着白色裙子買倫敦味的咖啡,怎料不慎打翻了,兩年前的七月,亦曾穿着同一條裙子在海德公園中把咖啡打翻,弄得整本癦皮錄滿滿咖啡香。有一天在最喜歡的卜公花園做關於樹木的訪問,然後坐在遊樂場裏畫畫。有一天在山道下的大木桌跟琛琛小朋友畫畫,好喜歡有伴一起畫畫的日子,早知道那一定會是一個充滿笑聲的下午,所以立刻去找他。有一天跟白爪魚同學吃了好多魚魚,然後在三十四樓的高空上喝泡泡酒,尋找維港上空的月亮,「隨便」討論隨便的事。有一天肥魚來我家游水,她確實比海裏魚兒游得更快,很期待她再來一起游泳。
剛剛用一個白色小盒把一些東西收好了,最好不要想起它,心情越緊張,練習就越不奏效。過去一周正修習一種新的古墓派內功,開始了看一本很有名的小說,故事裏的人也要自少修鍊。雖然說練習終究是一個人的事,但總有好多時候故意淡化了當中的困難,看來裝作不見不就等於沒有發生,取得平衡是一件說起容易做起難的事情,而這困難是活在生活裏的每分每秒,不能放一個假暫時忘卻的。
 
一年前的夏天剛剛開始修鍊,那是一個令人深刻但不特別想回憶起的暑假。若果將來有天回想今年暑假,會是怎麼樣的呢? 有時我該諒解,其他人實在不能想像修鍊的感覺,從前的我也肯定無法想像,故此很多時不明白為何有些人仍有如此耐性。正如我亦忘了正常是怎樣的。有些想的事情變得不想了。當時間一直過得很慢,並不是因為秒針真的走慢了,而是生活的問題 - 正在做的事,期待與不期待的事情。聽說寒冰床可療傷,若果康復了,時間就會回復正常嗎﹖ 昨天游水時突然想,或許他們覺得這些都是籍口,不過是以往一直存在的問題的延伸,正如他曾經說:「貓,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你這樣子說了。」有時連我自己都忘了正在鍊功可能帶來的影響。可能正是這個原因,我們都忽略了這個可能性。當然,一直寫這句子時,都會擔心你又以為我想得太多。有一天想着梵高的信。有一天想着未收的信。有一天他學我說開心的東西要專心記起。法國的橙園,北海道的青空、早晨的咖啡,令人溫暖的冬日,好想念京都和東京。怎麼覺得,今年夏天陽光特別熾熱。
"For my own part, I declare I know nothing whatever about it. But to look at the stars always makes me dream, as simply as I dream over the black dots of a map representing towns and villages. Why, I ask myself, should the shining dots of the sky not be as accessible as the black dots on the map of France? If we take the train to get to Tarascon or Rouen, we take death to reach a star. One thing undoubtedly true in this reasoning is this: that while we are alive we cannot get to a star, any more than when we are dead we can take the train.
So it doesn't seem impossible to me that cholera, gravel, pleurisy & cancer are the means of celestial locomotion, just as steam-boats, omnibuses and railways are the terrestrial means. To die quietly of old age would be to go there on foot." - vincent van go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