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裏的小町老巷名,饅頭屋町、七観音町、手洗水町、笋町、烏帽子屋町、壷屋町、二条油小路町、押油小路町、山伏山町... 在六角通八百屋町二樓一個全白色空間坐了個多小時,窗外風光份外寧靜,若不是天空慢慢由藍轉黑,還以為是一幅定格底片﹣框着對街那家古町屋文房具店和瓦片尖屋頂,燈火昏暗,離開時只剩下小木窗在漆黑中如油紙燈籠般發亮。朋友剪了一個很滿意的頭,離開時街上有點點寒氣,到底日本曆上已時值小雪,氣溫應該驟降。心裹已想着要去那裏買杯暖笠笠的牛奶。
古都中每個角落上都散發着獨特的清香,舊町屋中的木地板香、神社中的沉香,小巷上隱約看見四条通上白色點點聖誕燈光搖晃,彷彿也能聞到大街上的炒粟子味。漆黑窄巷中有家頗熱鬧的町家,以為是賣酒的雜貨店,拉開木門卻盡是站着喝酒吃おでん的人,彷彿不小心走進了別人家中的派對般。大瓶小瓶日本酒置在陳年木架上,あちらこちらにビールケースを組んだ簡易テーブル、その上にはアルミのお盆がズラッと並べられています。樓底很矮,人很多,屋內一遍暖烘烘的氣氛。牆上沒有餐牌,酒瓶沒有價錢,喝酒的人有西裝筆直的也有很多本地老街坊。是角打ち,在不知該如何落單又未吃晚飯的情況下,縱使老伯伯特意從店後走過來問是否要喝酒,還是沒有留下。
不過邊吃晚飯邊對這小店念念不忘,於是吃飯後即折返酒舖。 關西人都很熱情,老人年青人都不時過來說話,這家毫不起眼的老店裏好熱鬧,連後門都坐滿人,おでん都是老婆婆在鄰房爐灶旁親手煮的,熱氣從鐵罩上的小洞洞冒出來,爐煙嫋嫋,湯香四溢。食物就像小學小食部般放在店中木架上任人自由選擇,種類很有趣,包括一盤烚雞蛋、一盒盒罐頭魚、芝士條和一包包彷如小朋友吃的乾魷魚等。店內的人好像很快便知道來了兩個異國女子,有的問為什麼會找到這家又平又地道的小店,有些問我們是不是模特兒... 小廳中一片喜氣洋洋,大家都愛胡扯和說笑。
累了,老婆婆拿着木算盤來收錢,然後雙手捉住我的手說香港的新聞她有看,見到警察用警棍打示威者「かわいそう」、多次叮囑說回去後要小心,又說日本人都支持香港學生。那天在東寺弘法市的伯伯也說過同樣的話。拉開木門洛中石板街道上寂靜清幽,心裏卻記掛着那失控的街頭。想起有人說過:你可以離開香港,但它永遠不會離開你。走了數步後看見老婆婆從後趕來,將那枝京都酒放進我懷內,請我邊走回家邊喝。後來才發現,於明治26年(1893年)創業的佐々木酒造是京都・洛中現存唯一的小酒造,酒造小売部還有兩隻很漂亮的花貓。回家路上細雨霏霏,客地燈寒夢遠,異鄉中際遇卻總交融着溫煦的邂逅。
Friday, November 28, 2014
Friday, November 7, 2014
挑燈
相比佔領區內的人,我的貢獻實在很微少。 立冬前夕,坐在微微細雨帳幕外接受訪問時,junior patient遇上一次不陌生但仍不安的incident, 巧合地昨天才把解藥丟在偵探社,沒料到這麼快便需要它。可是在夏愨村中遇上問題總不用太擔心。剛認識不久但一見如故的稼縈立刻熱心地外出覓藥,輕易從村中找到各式靈丹,這裏就連護士(和習總)都總有一個在附近。
喜歡夏愨村63號屋位於小巷內,沒有太多遊人前來拍照,但坐在地上畫畫,仍會遇見很多有趣的人和事。周四下午,時不時有鄰居拿着大桶小桶漂白水四出清潔消毒,又會有七八十歲的老伯伯蹲下來看我們,然後說「我每天都來,因為要支持學生爭取民主。」不遠處白色帳幕下是一班大人(物)的家,其中一個叔叔次次都問我可否印幅畫給他。又會遇上在社會上不同界別工作的朋友,從事法律工作的告訴我難民在港被不公平對待的故事,愛惜香港郊野公園的跑手談到發展步伐時一臉困惑愁緒。
由蝸居往外眺望多了一塊極大的彩色獅子山海報在毛毛雨中飄揚,後來看面書才發現是朋友印的,不知又花了多少錢。有朋友自掏銀包印貼紙、印水紙、報紙、T恤、海報...自修室每夜有不同人做飯來,昨夜學生們的晚餐是法式洋蔥湯連芝士焗麵包!又發現自修室的燈也是Let there be light 的朋友捐製的,這位即將要考建築師牌照試的朋友不止每天下班後前來留守,還會特地往深水埗買燈泡差電器回來村裏照亮傘下的人。就算是拍照的朋友亦很重要好讓村外的人和將來的世代能看見真相。了不起的人和事實在數之不盡。
在夏慤村裏時不時有人來邀請我一起合作做報紙、傘城旅遊指南、名信片什至拍電影等! 大家都沒有錢但仍然堅持繼續做。人們評論這是一次本土藝術大爆發。這城有才華的人很多很多,但平日在香港從事藝術工作實在很不容易,過去兩年在香港做過些較大型的裝置藝術品,每次都要跟各部門糾纏一番。而對於很多不擅於處理文書、申請資金或不是畢業於名校或藝術學校的創作者來說,肯定難上加難。
來到第五周,有些人認為人氣少了,影響力沒有了,更有一些曾經中堅的朋友選擇退場。我卻認為一股新力量正於村民間形成,這是要親身經歷和感受的。跟其他事情一樣,必須要有付出有投入,才能感受到那力量。剩下來的村民因為每天一起溫書創作討論開飯,都變成真鄰居和朋友。夏慤村終有一天會變回高速車路,但這裏的日子必定會一世難忘。若大家都能珍惜一起抗爭的舊朋友和剛相識的新朋友的話,才能讓這股力量延續下去。因為從來不能奢望運動一次便能成功,但我們不能輕易放棄,而繼續下去必須要大家心裏一直同在,好像紅花會一樣。記得反國教運動完結時大家都這樣說,說要記着戰線不在廣場上而是在生活中,但一離開會場人們很快即退回那個被工作玩樂淹沒的社會裏,每天在沮喪絶望的邊緣掙扎。希望這次有所不同,讓我們都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戰友,形成更強大的力量,和收藏起更多信心去面對這扭曲的世界。
有人說「佔領抗爭的戰線有前有後,旺角的佔領者以身軀阻擋鎮壓機器的推進,守護據點;金鐘的人們就以藝術為佔領者打氣,以討論深化市民對民主、真普選的訴求,開拓讓更多人參與的運動。」但願黃傘下的村民就算他日不再同住在彌敦下村或夏慤村中,仍可以一起讓抗爭以不同方式擴展至香港每一個角落。
夏慤佔領圖 細繪動人時刻 - 蘋果日報 | 抗爭敢言:劍橋女生 畫不完的夏慤村 - 蘋果日報 | 手繪城市 - U Magazine | 社運藝術家 佔領催生創作 - AM730 | 香港觀察:佔中的藝術 - BBC Chinese
喜歡夏愨村63號屋位於小巷內,沒有太多遊人前來拍照,但坐在地上畫畫,仍會遇見很多有趣的人和事。周四下午,時不時有鄰居拿着大桶小桶漂白水四出清潔消毒,又會有七八十歲的老伯伯蹲下來看我們,然後說「我每天都來,因為要支持學生爭取民主。」不遠處白色帳幕下是一班大人(物)的家,其中一個叔叔次次都問我可否印幅畫給他。又會遇上在社會上不同界別工作的朋友,從事法律工作的告訴我難民在港被不公平對待的故事,愛惜香港郊野公園的跑手談到發展步伐時一臉困惑愁緒。
由蝸居往外眺望多了一塊極大的彩色獅子山海報在毛毛雨中飄揚,後來看面書才發現是朋友印的,不知又花了多少錢。有朋友自掏銀包印貼紙、印水紙、報紙、T恤、海報...自修室每夜有不同人做飯來,昨夜學生們的晚餐是法式洋蔥湯連芝士焗麵包!又發現自修室的燈也是Let there be light 的朋友捐製的,這位即將要考建築師牌照試的朋友不止每天下班後前來留守,還會特地往深水埗買燈泡差電器回來村裏照亮傘下的人。就算是拍照的朋友亦很重要好讓村外的人和將來的世代能看見真相。了不起的人和事實在數之不盡。
在夏慤村裏時不時有人來邀請我一起合作做報紙、傘城旅遊指南、名信片什至拍電影等! 大家都沒有錢但仍然堅持繼續做。人們評論這是一次本土藝術大爆發。這城有才華的人很多很多,但平日在香港從事藝術工作實在很不容易,過去兩年在香港做過些較大型的裝置藝術品,每次都要跟各部門糾纏一番。而對於很多不擅於處理文書、申請資金或不是畢業於名校或藝術學校的創作者來說,肯定難上加難。
來到第五周,有些人認為人氣少了,影響力沒有了,更有一些曾經中堅的朋友選擇退場。我卻認為一股新力量正於村民間形成,這是要親身經歷和感受的。跟其他事情一樣,必須要有付出有投入,才能感受到那力量。剩下來的村民因為每天一起溫書創作討論開飯,都變成真鄰居和朋友。夏慤村終有一天會變回高速車路,但這裏的日子必定會一世難忘。若大家都能珍惜一起抗爭的舊朋友和剛相識的新朋友的話,才能讓這股力量延續下去。因為從來不能奢望運動一次便能成功,但我們不能輕易放棄,而繼續下去必須要大家心裏一直同在,好像紅花會一樣。記得反國教運動完結時大家都這樣說,說要記着戰線不在廣場上而是在生活中,但一離開會場人們很快即退回那個被工作玩樂淹沒的社會裏,每天在沮喪絶望的邊緣掙扎。希望這次有所不同,讓我們都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戰友,形成更強大的力量,和收藏起更多信心去面對這扭曲的世界。
有人說「佔領抗爭的戰線有前有後,旺角的佔領者以身軀阻擋鎮壓機器的推進,守護據點;金鐘的人們就以藝術為佔領者打氣,以討論深化市民對民主、真普選的訴求,開拓讓更多人參與的運動。」但願黃傘下的村民就算他日不再同住在彌敦下村或夏慤村中,仍可以一起讓抗爭以不同方式擴展至香港每一個角落。
夏慤佔領圖 細繪動人時刻 - 蘋果日報 | 抗爭敢言:劍橋女生 畫不完的夏慤村 - 蘋果日報 | 手繪城市 - U Magazine | 社運藝術家 佔領催生創作 - AM730 | 香港觀察:佔中的藝術 - BBC Chinese
Subscribe to:
Posts (A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