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try surrounds us everywhere, but putting it on paper is, alas, not so easy as looking at it.” - Vincent van Gogh
“The sweet small clumsy feet of April came into the ragged meadow of my soul.” — e.e. cummings
正在看的書有這樣子的一句:「對於自然愛好者,香港的四月是一個可喜的月份。基督教徒的復活節是排在四月的。對於愛好自然的人,四月裏復活的不僅是「神」,隨着春天的甦醒,整個大自然都從冬眠復活了。」在外國,春天來臨時真的感覺如步出黑洞、重見光明,烏雲散落一地開成朵朵繁花,河邊坐滿野餐泡太陽浴的人,香港則剛好相反。胡芷晴同學筆下的春天感覺更貼近現實:「春天。由這一分鐘開始計起春風秋雨間。其實為甚麼是春風秋雨?明明是春雨秋風的。春風是種納悶的風,就連吹過來的時候都是缺氧的。如果有甚麼得在春天死去的話,我是原諒它們的。所有東西都在這些抑鬱的潮溼中滋長,但唯獨有甚麼得在春天死去的話,那是篤定的。可能天堂永遠都是乾脆的秋天,乾乾脆脆的,就像那些日子裡鞋子踏過的落葉,就算撕裂都是乾脆的。不知道如何在春天活得有勇氣。沒有太陽,沒有溫度,沒有刺痛的風;灰色的光線,白色的霧。就是沒法在春天鼓起勇氣。」
城裏的人,一月下訂計劃、四月開始實踐,初春於是變成最艱辛的階段,未看得見成果,但要埋頭去做。剛過了混沌的一周,工作內外均十分忙碌。發酵數月的圖畫書構思,終於開始成形(即是能開始把思想寫下來),這從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第九年畫圖畫書,看見自己進步了一點點,就只是一少點,也是值得感動的。
關於藝術是勞動.還有九天,就能夠看見我們春季習作的成果了。做裝置藝術的日子,每天下班後再上班,十分累人。但回收一千四百個廢棄水瓶、清洗、鑽孔、穿線(各一千四百次),做三米高六米闊的鐵架,均不及跟康文署建築署的人交涉麻煩 - 過程中被逼多次修改設計,但希望製成品仍然是漂亮而且能夠感動人的。很喜歡可以在赤柱海邊展覽,總覺得那南邊半島是我其中一個家。
經常覺得沒有能力處理這麼多事; 寫和畫故事書時則覺得肉體載不下潛藏腦內靈感。幸好時不時遇上漂亮的事,例如今早發現某歌手為浪漫時期英詩作曲,好聽得很; 又如昨天正在看的書,每章章名都好聽:香港的香/舶寮洲的古物/一月的野花/夜雨剪春韭/后海的鷺鷥/青草池塘處處蛙/可炒可拆的香港蟹/野百合花/南方的李/可怕的銀腳帶等,還有香港的狐狸啊。文章寫於五十年代,香港真的曾經是這樣子的嗎?
這本書引用了很多詩句:「屈大均有詠西江兩岸的木棉詩云:「西江最是木棉多,夾岸珊瑚千萬柯; 又似燭龍啣十日,照人天半玉顏酡。」木棉花尚有一點植得提的:它開在樹上的時候花瓣向上,花托花蕊比花瓣重,因此從樹上落下的時候,在空中仍保持原狀,時六出的花瓣卻成了螺旋槳,一路旋轉而下,然後拍的一墮到地上。春日偷閒,站在樹旁欣常大紅的落花從半空旋轉而下,實在也是浮生一件樂事。」還有杜甫、白居易,連Percy Bysshe Shelley都有!快樂就是,隨便拿起身邊一本書,都滿載驚喜。
抬頭看見建築系堅定樓的天幕泛起片片漣漪,又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雨,連工作室中的電鑽都跳掣了,做一件藝術品遇到的困難有時真係多到你估唔到。但下得出雨,總比被憂鬱陰霾籠罩好。雷電聲很好聽。快樂是在暴雨中穿薄荷色白點點連身裙深綠色水靴,撐在羅浮宮買的夢想雨傘踏水氹。很期待去看那二千座煙霧中的佛廟。也期待兒童節聚餐。
狂風雨暴雨,都因你燃燒
Tuesday, April 1,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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