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y 2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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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May 27, 2013
夜思
上周突然接到好多新工作。關於歴史的、畫畫的、室內設計的、平面的、慈善的...結果白天忙碌過後,晚上瞬即把偵探社變成畫室,獨自在寧靜古書間思考塗鴉,一眨眼便已十時多,矇矓月色傾灑在未圓湖中,陌生寧靜如畫。工作令平日不會留在海邊工作室的我,躺在窗前,邊填色,邊聽雲浪淅瀝。有時做freelance會因為時間及能力所限而憂心緊張。雖然如此,過程卻從不乏愛:因為只會選擇喜歡的、有意義的項目做,而且亦只有喜歡我或喜歡我的創作的人才會想一起合作。工作中,認識到有夢想、有才華、有堅持的人。得到不只是金錢上的回報,還有無限靈感、相互欣賞、知識和愛。周末跟Ms. Wu 開會,每見過她以後,腦都被調快二三十倍。不只是她,還有好多朋友都不斷給我支持和啟發。畫畫開會間,跟筆友看過畫、和蘇小醫生聽朋友唱歌彈結他,認識了白爪魚同學可愛的建築朋友。偵探社中亦如常溫柔,老闆聽說我想吃蛋撻,次日買了十二個小型的回來,還有書本要畫。所以,忙,但好開心。心一直掂念着天台上的好日子。
“Luxury is not a necessity to me, but beautiful and good things are.” ― Anaïs Nin
“Luxury is not a necessity to me, but beautiful and good things are.” ― Anaïs Nin
Wednesday, May 22, 2013
黑雨
夜是靜靜的,在初夏迷鎊輕霧中,小舢板篷帳散落於海面上,帳子縫裏漏出一點一點火光,此外,只有哎呀同學熟悉的煙圈,沒有別的人、沒有別的聲音、沒半點人間煙火。數天前想起微雨同學的手捲煙香,昨夜正在南美平房裹跟爸媽做壽司的她,說,回來加入哎呀同學捲煙的日子將不會太遠。坐在氹氹轉上,白爪魚、真貓珊討論着旅遊計劃、電影、晚飯等瑣事。較重要的,總在小話題間淡淡帶過,但肯定在別的時空繚繞。氹氹轉離海旁只十數步,聽得見海上輪船濺起的浪。起初不察覺外面下雨。雨,像沙鈴跟海水編織的一片輕柔的網,半透視地網住整個夜的世界。
雨還不輕,卻沒有刮起寒颼颼的風,沒有半點霉氣薰蒸的感覺。雨點和海水一直靜悄悄地唱小夜曲,細細的淅瀝瀝的,沒把我們濺濕半點。次晨發現天文台罕有地發出了黑色暴雨警告。有些快樂時光,分不清是真發生過還是一場夢,尤其是晚空下的。
今天早上想起這首歌。毫無代價唱最幸福的歌
晚上聽到這首歌。亦懷念那些吸不透的香煙
Saturday, May 18, 2013
餘樂
電影完場以後,下午計劃好的活動全取消了,抗拒周末的喧鬧,又抵不住家裹寂穆。窗外邊雨邊晴,正如別的事情,使人難以適應。幻想推開大門便是巴黎木樓梯或京都小巷﹣明神川流着地藏盆後放到河裹的燈籠,兩旁矗立世世代代奉祀神社的神教人員社家。沒有,不知那裹來的衝勁,還是抱着消極心情外出了。貓兒睡在大葉下,太陽在石級上起舞,偏照不中肥黑午睡的位置。站在樓梯上數十分鐘,對肥黑唱:明明並非夏季,但我竟會覺得熱,呼吸到南美的暑氣... 但聽到茶家的歌聲穿越初夏濕氣,傳來久別的安慰。 一直往更遠更舊的街道走,斜波半段不起眼的偏巷裹,裁縫不分晝夜地跟頭頂風扇比拼,數十年來,搭起一張木桌半張帆布便是家。青藍色畫紙上,密密拼湊了不同年代的高樓,貼在最底是漂亮的餘樂里,掛在最頂的是一彎孤寂新月。
在地圖上,這一帶街道橫矗分明,以格線規劃,走在路上卻如過山車般起伏不平,天空上奇幻彩雲,彷彿就輕掛在車上。你知道餘樂里為什麼美嗎?這裹的美帶點憂傷,一楝楝頹倒的唐樓,屋頂垮了一半,頂上卻長滿撲拙古樹,滿樹搖香。若你沿暗黑街道隨便亂走,會看見木樑下的上野果子店,有小貓坐在大小玻璃瓶間。裹面載的說不定是醃木瓜,又可能是吹波膠;對街光管下,一壁水管配件壓住蒼白褪色的全家福。喜歡的街道,會獨自流連很久,把眼見的記下。但發覺老店主很好奇,有點不好意思,他一會兒走過來問:你在這裹等的士嗎﹖一會兒又退回對街靜靜觀察,後來又問:「你是香港人嗎」;又忍不住說:「貓兒今天好乖啊,坐喺度俾你摸」。大概他真的視這街道為家,既怕有壞人來倒亂,又怕錯失招待新朋友,分享小故事的機會。這裹很美,但夕陽的美,令人不忍注視。
在地圖上,這一帶街道橫矗分明,以格線規劃,走在路上卻如過山車般起伏不平,天空上奇幻彩雲,彷彿就輕掛在車上。你知道餘樂里為什麼美嗎?這裹的美帶點憂傷,一楝楝頹倒的唐樓,屋頂垮了一半,頂上卻長滿撲拙古樹,滿樹搖香。若你沿暗黑街道隨便亂走,會看見木樑下的上野果子店,有小貓坐在大小玻璃瓶間。裹面載的說不定是醃木瓜,又可能是吹波膠;對街光管下,一壁水管配件壓住蒼白褪色的全家福。喜歡的街道,會獨自流連很久,把眼見的記下。但發覺老店主很好奇,有點不好意思,他一會兒走過來問:你在這裹等的士嗎﹖一會兒又退回對街靜靜觀察,後來又問:「你是香港人嗎」;又忍不住說:「貓兒今天好乖啊,坐喺度俾你摸」。大概他真的視這街道為家,既怕有壞人來倒亂,又怕錯失招待新朋友,分享小故事的機會。這裹很美,但夕陽的美,令人不忍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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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14, 2013
弦月
夜半喝酒周會移至海畔,海岸平穩而安靜,小船燈光漸亮,昏黃,朦朧。海浪聲中說不盡一周的故事。一園燭光香氣暗暗襲人,都認不出底蘊,有些香濃,有些香淡,襯上一鈎新月幾顆星星,悄悄消受美好的寧靜。想起劉方平的月夜「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發現經歷過許多離別的人,沒有因此習慣分離,熟悉的記憶反而來得更清晰。淡然哀傷從黑夜蔓延至晨光中,迴縈不散。寂靜的心痛提醒我們自己人性、脆弱的一闕。不想要逐段逐段漂亮星碎細數,今天只借張愛玲的文字,其餘的好好守在手裹、藏於心中。
一九五五年十月廿五日,張愛玲纔離港不久便給她好友寫信,訴說別後的傷感: 「在上船那天,直到最後一剎那我並沒有覺得難過,只覺得忙亂和抱歉。直到你們一轉背走了的時候,才突然好像轟然一聲天塌了下來一樣,腦子裏還是很冷靜&detached,但是喉嚨堵住了,眼淚流個不停。事實是自從認識你以來,你的友情是我的生活的core。我絕對沒有那樣的妄想,以為還會結交到像你這樣的朋友,無論走到天涯海角也再沒有這樣的人。」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每次想起在茫茫人海之中我們很可能錯過認識的機會──太危險了。命運的安排多好!」
一九五五年十月廿五日,張愛玲纔離港不久便給她好友寫信,訴說別後的傷感: 「在上船那天,直到最後一剎那我並沒有覺得難過,只覺得忙亂和抱歉。直到你們一轉背走了的時候,才突然好像轟然一聲天塌了下來一樣,腦子裏還是很冷靜&detached,但是喉嚨堵住了,眼淚流個不停。事實是自從認識你以來,你的友情是我的生活的core。我絕對沒有那樣的妄想,以為還會結交到像你這樣的朋友,無論走到天涯海角也再沒有這樣的人。」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每次想起在茫茫人海之中我們很可能錯過認識的機會──太危險了。命運的安排多好!」
Wednesday, May 8, 2013
煙斗
忘記了世界這分鐘/ 跌進了這愛的裂縫/ 燃亮燭光/ 只管相擁
來佔據了這晚星空/ 捉緊一剎那的認同/ 如夢的將來/ 儘管一點不懂
從城西屋頂仰望,小城大地與輕雲蔽月間,有兩棵老樹,哎呀同學曾問過有沒有辦法令只剩枝椏的大樹起死回生,昨夜竟見她長出嫩葉來。一路獨自拾級上街,靜悄悄的,月台光影下晃動着燈光,想起冬末的晚上、捲煙的春夜、想。 這裏永遠不乏新玩意。手執煙斗如五十五歲的二十年代作家,要靠發光彩屏學點煙草。結果得用三人協力,裝「型」背後的真相。只恨沒把過程攝下,將來回看必定忍俊不禁。很喜歡這小家庭,雖然穿藍白間條衣的都兇惡。這裏,人生悲歡離合都化為筆底風雨、輕煙裊裊。夜半三時,窗外寂寥街燈在塘西夜空打盹。
Monday, May 6, 2013
廿二
南美高原上的波利維亞有一片清澈純白的天鏡。鏡子由數千萬年來積聚的鹽晶組成,托住薄薄一層盛夏雨水,廣闊而一望無際,大得可見於衛星照片中。數厘米不流動的靜水倚偎在平坦的地平上,反映天空中的雲朵、夜空裹的流星。站在其中的人彷如置身於星塵間。(NHK: アンデス 天空の鏡 ボリビア ウユニ塩原) 這令我想起一本最喜歡最喜歡的書,很久沒有讀過,卻發現一直放在枱頭。這書又想令我想起兩首很喜歡的歌。雖然未去天空之鏡,卻依然從昨夜石澳海旁派對撿來滿身鹽花。五月夜,潮退得比平日低,留下一面鏡子返映左岸懸涯一串串碧綠暗燈,一閃一閃地霎著眼睛。一朵朵白色小浪花中,傳來年輕孩子結他歌聲和喝彩聲,慶祝微雨同學的生日。
她大概是午夜裹的孩子,給她寫生日卡時發現過去八十五天拍的照大多在黑夜中。花火很美,喜歡躺在海旁。我們都說她要回來。她說「總有一天會的,但你們或許已不再在此城裹。」就算如哎呀同學常面對離別,也會感到有點傷感。對我來說,更傷感的不是朋友要走,而是我們多麼容易適應改變。說過好多再見,讀過四間小學,孤兒院的孩子,日本小村的老人、來自世界各地的中學同學、北京工作時每天一起吃飯喝茶的、哥斯達黎加的同房、在建築系四年一起每天喝咖啡的。都說會再見,見或會再的,但目的、自身、周遭都不同了,不會再深宵赤腳在校園漫步、不會期待數過果子後有雪糕吃、不會因突然停電而看到滿天星... 所以再見本無意義。原來歲月太長可以豐富可以荒涼 能忘掉結果 未能忘記遇上。
她大概是午夜裹的孩子,給她寫生日卡時發現過去八十五天拍的照大多在黑夜中。花火很美,喜歡躺在海旁。我們都說她要回來。她說「總有一天會的,但你們或許已不再在此城裹。」就算如哎呀同學常面對離別,也會感到有點傷感。對我來說,更傷感的不是朋友要走,而是我們多麼容易適應改變。說過好多再見,讀過四間小學,孤兒院的孩子,日本小村的老人、來自世界各地的中學同學、北京工作時每天一起吃飯喝茶的、哥斯達黎加的同房、在建築系四年一起每天喝咖啡的。都說會再見,見或會再的,但目的、自身、周遭都不同了,不會再深宵赤腳在校園漫步、不會期待數過果子後有雪糕吃、不會因突然停電而看到滿天星... 所以再見本無意義。原來歲月太長可以豐富可以荒涼 能忘掉結果 未能忘記遇上。
Thursday, May 2, 2013
斜巷
雲朵在頭頂濃藍的天空中趕路,轉眼便由古舊小巷飄到閃爍高樓那邊。我們坐在山丘頂小亭裏看,近處小樓密麻滿佈,嗅得到婦人在屋頂做飯,看得見老人在街旁上香。貓兒躺在依山而建的長樓梯上。園子里有數棵長青樹,疏疏落落兩個花床,世界寂靜美好得雨後流水都聽得見。相比對岸轟烈盛放的華燈鋼樹,小花大概虛應景亦不能。一岸相隔,色彩的強烈對比給人眩目的不真實感 - 舉目盡是不調和,彷彿給硬生生地攙揉起來。我們之間,又開起山塞廠,微雨同學熟練地摸出香煙夾子和打火機來,點上火。火光一亮,在微涼的春夜開了一朵淡黃的花朵,可是這花轉眼又謝了,香氣卻久久不散。
而我,則找到了花火,花火啪啦啪啦的閃耀着,白爪魚說這是這正快樂的笑顏。世界不再為立時淍謝的花朵而變得寒冷黑暗。是今次旅行我最喜歡的時刻。其實跟平日在堅尼地城屋頂上無異,輪流點歌,一起低唱。而哎呀同學的,大概是在瘋堂斜巷婆仔屋看雨點。他明明從東歐小鎮逃來亞洲大城市裏,但每次見到逾百年老,淡黃色葡式建築,都不其然興奮起來,我們都喜歡小房子與綠樹揉合的風景。而庭院中兩棵巨大百年老樟樹,看起來有點瘋狂,但迷路暴雨過後,坐在穿了綠毛茸茸的樹下喝咖啡,就是歲月靜好。至於白爪魚及微雨,人都較瘋狂,大概最喜歡枕頭大戰及醉後粘花。對,澳門的酒真便宜,跳舞處一百元可飲四杯酒!神奇。
而我,則找到了花火,花火啪啦啪啦的閃耀着,白爪魚說這是這正快樂的笑顏。世界不再為立時淍謝的花朵而變得寒冷黑暗。是今次旅行我最喜歡的時刻。其實跟平日在堅尼地城屋頂上無異,輪流點歌,一起低唱。而哎呀同學的,大概是在瘋堂斜巷婆仔屋看雨點。他明明從東歐小鎮逃來亞洲大城市裏,但每次見到逾百年老,淡黃色葡式建築,都不其然興奮起來,我們都喜歡小房子與綠樹揉合的風景。而庭院中兩棵巨大百年老樟樹,看起來有點瘋狂,但迷路暴雨過後,坐在穿了綠毛茸茸的樹下喝咖啡,就是歲月靜好。至於白爪魚及微雨,人都較瘋狂,大概最喜歡枕頭大戰及醉後粘花。對,澳門的酒真便宜,跳舞處一百元可飲四杯酒!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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